2018 年有什么值得期待的科技产品?锤子科技创始人罗永浩在极客公园创新大会IF2018上自曝即将在 5 月 15 号于鸟巢开一场万人发布会,期间会发布一款革命性产品。
这不由得让人联想到在去年 4 月 7 日,罗永浩和罗振宇进行的一次长达 9 小时的交谈中曾提到:“下一个计算平台是什么呢?如果不出意外一定是眼镜,就是 VR、AR 这种眼镜”。而且他发下誓言:“我的梦想是做最大的计算平台,并且在平台革命的时候参与或者领导一次”。
这么看来,罗永浩口中会改变未来 8~10 年的产品其中一个可能性就是智能眼镜。
图丨罗永浩
虽然在老罗的口中属于“下一个计算平台”的产品,但无论是从概念、产品还是应用的角度来讲,智能眼镜都不能算是一个新事物。2012 年,Google 推出的 Google Glass 就曾喧腾一时,然而,因为价格过高、应用不多、侵犯隐私疑虑,引发正反两极化评价后,智能眼镜就偃旗息鼓了。
不过,融了许多钱的 Magic Leap 也号称,“Magic Leap One”AR 眼镜将在今年开始出货,英特尔投资的智能眼镜企业 Vuzix 在今年的 CES 上推出首款内置 Alexa 语音助理的产品。近日,戴尔也携手 META,将以 META 2 头戴式显示器以及戴尔 Precision 工作站、PC 捆绑销售的策略,进攻医疗、制造和建设市场。
当然,最受关注的还是苹果,市场盛传下重注 AR 的苹果已经在开发 AR 眼镜,其重要代工厂广达将协助量产,再加上亚马逊、Facebook 也投入智能眼镜的开发,传闻将在今年问世,这些巨头企业的布局让智能眼镜市场再度骚动了起来。
图|今年 Vuzix 在 CES 推出了搭载亚马逊 Alexa 的智能眼镜 Blade(图片来源:DT 君)
一名智能眼镜从业者向 DT 君透露,苹果计划使用的技术是波导(waveguide)镜片,其技术特色就是薄,可以做出像一般眼镜镜片般的薄度,而且视角较广。
然而,目前波导镜片的良率还很低,需要靠人工打造,因此价格非常高,相较于目前多数智能眼镜使用的棱镜技术,波导镜片的成本要多上 3~4 倍,一副便宜一点的智能眼镜价格大概落在 800~1000 美元,高出 3 倍成本换算下来就是 2400~3000 美金,如此昂贵的价格很难吸引大量的消费者买单,再加上成像清晰度还有进步空间,因此苹果与波导技术合作伙伴蔡司仍在想办法克服量产问题。
苹果除携手蔡司之外,也与在 AR 光学领域具有多项相关专利的以色列公司 Lumus 合作,Lumus 主要技术之一是波导光学元件,加上广达在 2016 年底投资 Lumus,双方在去年进一步签署了技术授权协议,将合作生产智能眼镜用的镜头。由于代工厂往往是根据苹果的产品蓝图布局相关技术,更确定了苹果要进攻 AR 眼镜设备不只是空穴来风。
尽管苹果动作频频,不过,AR 眼镜要达到成本及效果的平衡点,仍是相当困难,苹果 CEO 库克去年接受外媒 The Independent 采访时就公开表示:“我现在可以直白告诉你,能够呈现高品质影像的 AR 眼镜技术并不存在。显示技术还没达标,怎么把这些科技零件装在人们脸部,也是巨大的挑战。”另外,智能眼镜企业也直言,波导技术量产难度仍高,预估苹果最快也得等到 2019 年才有可能推出 AR 智能眼镜。
图|Facebook 先前向美国专利商标局申请“具有 2D 扫瞄器的波导显示器”的专利,有意开发 Google Glass 的智能眼镜。
智能眼镜的光学技术难度高,众人押宝波导
Google Glass 最初推出后可以说是失败了,但不可否认的是,它起了一个很大的作用,就是让大众了解到 AR 技术以及应用的初步描绘。Google Glass 主要是利用一个硅基液晶(LCOS)微型投影器加上棱镜,把计算机创造出来的虚拟信息通过投影到眼镜边上的一个镜片块,也就是偏振分光棱镜,再反射到人眼前,形成一种将虚拟影像叠加到真实世界影像上的效果。
图丨谷歌创始人谢尔盖·布林佩戴 Google Glass
但因为偏振分光棱镜在视野和视角有其限制,Google Glass 最让人诟病的就是显示区域过小(只有那一块小小的镜片),而且可视范围(FoV,Field of View)的大小与反射面大小成正比,为了达到一定的可视面积,玻璃就必须有一定的厚度,所以 Google Glass 镜片大概 1 公分,算是偏厚,外型设计看起来有点突兀,这些都导致了用户的不良体验,因此后续就有许多企业采用其它技术以改善智能眼镜的发展,像是 Epson 采用的自由曲面技术,也有许多学界在研究将超透镜(metalens)应用在 AR/VR 头显上,而目前最受关注的就是波导技术。
什么是波导技术?简单来说,可以传递电磁波讯号的介质通称为“波导”,像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光纤是用来传递光通讯的基本光学元件,因为是可以传导光的介质,也就是一种光波导(Optical waveguide)。而波导透镜与光纤传导是基于同样的技术原理,引导光波通过透镜。
像是上述提及苹果的合作伙伴、从以色列的军事工业研究中独立出来的 Lumus 就是以波导技术闻名,目前有几种波导技术常被提及,像是 Lumus 强调的反射波导(reflective waveguide),由诺基亚研究人员开发出的绕射波导(diffractive waveguide)、全息波导(holographic waveguide)。
Lumus 的技术是将微显示投影机的图像投影到看起来是透明镜片的光导光学元件(LOE),影像通过全内反射(total internal reflection)传递到部分反射透镜的多重阵列,再反射到眼睛。反射波导特色在于可提供较大的视野,其官网指出 FoV 可达 55 度,比其它竞争者一般提供的 30 度可看得更广。
图|Lumus 主攻反射波导技术,为苹果合作伙伴,之前获得代工厂广达、手机公司 HTC 投资。
其实,微软的 HoloLens 采用的就是收购诺基亚而取得的绕射波导技术——将视频从眼镜右边或左边的正前方射入,通过绕射光栅偏折光线,并将光线传导至眼睛正前方后,再通过同样的绕射光栅传入眼睛。这种技术比起阵列波导,需要蚀刻更深的光栅,因此制作难度和成本都较高。而英特尔投资的 Vuzix 在数年前也跟 Nokia 进行专利授权,生产智能眼镜。
全息波导则是另一种技术。投资机构 Gerson Lehrman Group 的 AR/VR 分析师 Christopher Grayson 表示,这一个名词很容易产生误导,“全息波导”中使用的“全息”不是指眼镜用户看到的图像,而是指透镜内部的光学元件是由纳米级全息图所制成。
他以信用卡为例,信用卡上有一个印在薄膜上的激光防伪标签,就是一个全息图,全息波导采用了相似的方法,由薄膜聚合物(photopolymer)制成的纳米级全息光学元件,经过激光的方式,被嵌入到镜片上,借此取代传统波导中的棱镜。加州的光学技术公司 DigiLens 多年前就利用这项技术为美国军方打造出了航空电子抬头显示屏。
Christopher Grayson 指出,目前波导镜片仍然是“被动的”,也就是说,镜片本身并没有电子组件,只是被动的接受微型投影机投射来的光线,再被动的让光线穿越镜片,投射在用户的眼睛里。DigiLens 则在研发主动式的全息波导,采用以液晶为基础的薄膜聚合物,只要电流通过就能改变状态,一旦成功将掀起重要的技术变革。
消费市场等待大厂带路,但商用市场已经起跑
有人说,科技产品会先从商业运用兴起,再普及到消费市场,例如计算机,从公司行号的生产力工具变成了千家万户的基本配备,现在人手一支的智能手机,过去是商务人士拿在手上的 PDA,而在消费市场失败的智能眼镜,有机会成为上述模式的另一个案例。
目前,智能眼镜在消费市场仍属小众市场,主要购买者多是游戏玩家族群,另一块就是运动族群,例如自行车骑士可以通过眼镜看到风向、风速、地图信息,或是很重视娱乐效果的运动爱好者,通过 AR 眼镜来观看各类运动赛事。
智能眼镜想要在消费市场起飞,关键还是等到苹果的产品问世,才能激起大量消费者对于 AR 眼镜的购买兴趣。相较于消费市场前景的不确定性仍强,智能眼镜在商业市场已经走出一条路,而且呈现快速成长的趋势。
在今年的 CES 上,DT 君观察参展的智能眼镜公司大概有十多家,大部分都是主攻企业市场而且产品已经量产,几家企业不约而同谈到智能眼镜在去年就有不错的成长,今年成长的态势更强。
香港的智能眼镜公司 MAD Gaze 创办人郑文辉对 DT 君表示,公司在去年 4 月推出第二代产品,截至去年底销售量大约是 2 万多台,而在今年 CES 展出最新一代的产品,四月才会交货,但已经接到了 1 万台的订单,业绩就已经达到了去年的五成,“市场不要说是回温,而是急速上升,”他说。
为什么被视为失败的智能眼镜能在商业领域复生,主要有几个关键:首先,Google 在去年推出 Google Glass 2.0 版本,明确将焦点转向了企业应用,将风向带往了商业端,更重要的是,Google 内部更组了一个团队,专门跟企业合作开发应用程序。
这一点不只 Google 这样做,其它的智能眼镜公司同样有类似的布局,像是 MAD Gaze 就提供了 SDK 开发包给企业和开发者,开发者社群已经超过 1000 人,让他们可以直接开发应用程序,而且可与企业内部的信息/数据系统整合,这对强调生产力的企业来说相当重要。
图|智能眼镜公司 MAD Gaze 在今年 CES 展出最新一代的产品,四月才会交货,目前已经接到了 1 万台的订单。(图片来源:MAD Gaze)
另一家公司 ThirdEye Gen 也向 DT 君表示,他们通过开放 API 的方式,可将智能眼镜与企业数据库连接,而且他们还建立了一个 ThirdEye 应用程序商店,开发人员可以上架自己开发的免费或付费 AR/MR 应用程序,如果其它使用者下载了付费应用程序,开发者还可以抽成分润,通过集合各地开发人员之力扩大应用领域,以解决智能眼镜遭诟病应用不多的问题。
另一方面就是各家企业纷纷调整智能眼镜的功能及设计,改善用户体验,像是成像分辨率提升、解决阳光下看不到显示信息的问题、以及显示从单目变成了双目,例如 Google Glass 是只有靠一块玻璃显示,现在厂家推出的产品几乎都是像一般眼镜,两个镜片都可显示,同时也考量近视族群的需求,企业在设计智能眼镜时会预留一个位置可供用户放置单独的近视镜片等。
在电池续航力部分,除了通过优化 Android 系统外(目前智能眼镜多是采用 Android 系统),有些企业则采取可更换电池的设计。
而且,在企业市场智能眼镜诉求的是提升工作效率,在固定场合内、特定员工使用,侵犯他人隐私的问题较小,也比较没有外型好不好看、突不突兀的问题,都使得智能眼镜在垂直市场的推动上相对容易许多。
此外,智能眼镜涉及的技术其实相当复杂,几年下来整个产业历经了大起大落,在里头的玩家也经过了一波淘汰赛,许多公司纷纷收摊,像是获得“安卓之父”Andy Rubin 投资而备受看好的初创公司 CastAR 宣布破产,类似状况很多,像是中国的奥图、众景等等也在 2016 年底爆出破产或是停止营运。
图丨已经破产的CastAR
郑文辉分析,智能眼镜投入的研发成本很高,镜片的工艺相当复杂,涉及了镜片有不同的切割面,必须使用特殊的涂料,涂料的配方与温度的不同都会影响效果,例如漏光,当他们第一次试验生产时,“100 片镜片只有 6 片是可用的”,现在的量产已经克服上述问题。所以初创公司如果没有克服量产问题或是找到对的商业模式,就没有办法创造稳定的营收。
工业、教育跟医疗是三大市场
各方人马试图从关键的光学元件下手,期望让 AR 眼镜走向新的发展,以应用来看,目前看来 AR 眼镜在商业领域倒是活得还行,印度的 ThirdEye Gen 公司对 DT 君表示:“工业、教育、医疗是三大市场,最受欢迎的应用就是远程协助(Remote Help)”,例如,美国的公司在亚洲的工厂发生问题,亚洲员工戴上 AR 眼镜到现场检视,位在美国的工程主管或专家就可以同步看到问题现场的情况,提供维修建议。而 ThirdEye Gen 开发的 X1 Smart Glasses 将在今年三月开始出货。
教育市场则有两个方向,一是企业内作为员工教育训练使用,包括航空、机械维修等都是主要的市场,另一种就是课堂学习,例如美术课程可以看到模拟出的色彩或笔触画风,或是机械课程可以看到零件的 3D 结构及辅助说明等。
另一大应用就是医疗领域,DT 君也采访到了医疗领域的初创公司 Augmedix,采用 Google Glass 作为医生看诊的助手,Augmedix 创办人 Pelu Tran 表示,医生每天必须花费至少 3 小时在处理文书、打病例报告,而 Augmedix 提供的方案就是让医生配戴 Google Glass(经过病人同意下),所有的问诊情况会同步传送给远端的抄写员,该人员就会立刻把看诊的情况逐字打成病例报告记录下来,减少医生的工作负担。
“这其实不是一个听起来很性感的应用,但却是回到最原始的解决问题,让医生回归到专注看病这件事情上,目前 Augmedix 已经跟美国的 12 家医院合作,截至 2017 年底已经有 1000 付 Google Glass 被使用,”Pelu Tran 说。
图|Augmedix 提供的方案是让医生配戴 Google Glass,所有的问诊情况会同步传送给远端的抄写员,该人员会逐字打成病例报告,减少医生的工作负担。(图片来源:Augmedix)
当 Google Glass 推出后,掀起了一股智能眼镜的热潮,经过了五年时间的发展,产业从高潮沉淀下来后,在商用市场找到了一条路,而且随着智能语音助理被纳入越来越多的产品,未来眼镜可以跟更多的设备串连互动,都有助于让智能眼镜变得更聪明且功能增加。
但就现阶段而言,智能眼镜还是有不少需要改善之处,包括了体积还是偏大、价格昂贵,产品从 800~3000 美元都有,像是 Google Glass 给企业的售价在 1300~1500 美元,META 2 AR 眼镜则是 1495 美元,微软的 HoloLens 更要价 3000 美元,都是影响企业和消费者购买的主因,以及电池续航力等。未来智能眼镜能多快普及,就看这些问题能多快被解决了。
论述至此,再回到罗永浩。如果关于智能眼镜的推测是准确的,就很容易推断,他绝不想随波逐流。如果罗永浩押注于智能眼镜,那么锤子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技术,还有市场和售价。锤子的智能眼镜会有两种市场策略:1. 捆绑手机销售;2. 单独销售。
正如上文所述,智能眼镜往往需要受到手机产品的刺激才能打开自己的独立市场,因此捆绑销售智能眼镜,无疑是将锤子手机的消费者,共享到智能眼镜上,以此增加后者的销量。
从锤子旗舰手机 M1L 的首发价格来看,消费者在购买了 2000 到 3000 元的手机后,很难再花费超过 2400 元买一个智能眼镜。在绝大多数消费者眼中,智能眼镜是手机的附属品,而附属品的价格通常会低于主体,然而智能眼镜的价格几乎跟手机持平,甚至有可能更高。所以这种捆绑销售的办法,可能会包含一定的风险。
单独销售则需要的是消费者购买力。即便苹果和谷歌都发售自己的智能眼镜,但在全国范围内,苹果手机和谷歌手机的消费人群普遍属于高购买力人群,他们有足够的资金,以至于在电子消费品领域花费更多的钱。
锤子能否保证自己的消费者也能达到如此的购买力?反向思考,一旦智能眼镜的销量超过了手机,那么对于锤子来说反而是失败的,毕竟该企业在手机产品上的研发投入更多、市场营销费用更高——这也只是罗永浩需要解决众多难题中的一个。
但无论罗永浩五月即将揭晓的是否是智能眼镜,以及他推出的产品是否改变未来8-10年,智能眼镜新一轮的热潮已无疑注定即将来临,而且今年将是关键一年,甚至有可能成为“智能眼镜元年”。然而,智能眼镜是否能够在这次热潮中成就“下一代计算平台”,这里面还有太多的疑问和不确定性。
(参考来源:搜狐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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